&esp;&esp;张九阳静静地望着她,白衣染血,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,将他那张清俊的面容映衬得有几分诡异。
&esp;&esp;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&esp;&esp;不知为何,女人竟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。
&esp;&esp;“告诉你一个冷知识,咬舌是不能立刻自尽的,不过没关系,我来帮你。”
&esp;&esp;下一刻,张九阳手中剑芒一闪,女人的脖颈上便出现了一条红线。
&esp;&esp;她眼中露出一丝解脱之色,望着张九阳的目光十分嘲讽。
&esp;&esp;仿佛在说,就这?
&esp;&esp;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。
&esp;&esp;张九阳抓住她的头发,提起那滴血的头颅,再次露出一个笑容,声音温柔又平静。
&esp;&esp;“再告诉你一个冷知识,死人,也是能说话的。”
&esp;&esp;下一刻,他猛地一吸。
&esp;&esp;神通——食鬼!
&esp;&esp;女人的魂魄直接从眼耳口鼻中被抽离了出来,化为美食被张九阳吞入腹中。
&esp;&esp;那种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终于让她崩溃,发出了惊恐的叫声,甚至开始出声求饶。
&esp;&esp;然而已经晚了,随着最后一丝魂魄入肚,这个将邪祟视为神明去崇拜的女人,不仅魂飞魄散,她拼命遮掩的秘密,也将任由张九阳查阅。
&esp;&esp;识海之中,熟悉的怨念再次袭来。
&esp;&esp;但张九阳早已今非昔比,这点怨念对他来说和塞牙缝没什么区别,如同挥手拍死一只蚊子那么简单。
&esp;&esp;他看到了一幅幅画面。
&esp;&esp;原来这个女人本是扬州中人,水性杨花,风评极差,年纪大了后就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。
&esp;&esp;本来只是普通的一生,也从未接触过修士的世界。
&esp;&esp;直到她一次偷情被男人发现,愤怒的丈夫用刀割破了她的脸,并将其扫地出门。
&esp;&esp;失去了美貌的她受尽冷眼和嘲讽,连妓院都对她弃之如敝履。
&esp;&esp;直到画皮主的出现。
&esp;&esp;他欣赏她的憎恨,抚摸她的伤痕,并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张最美的面容,成为享誉扬州的花魁,周游于王孙贵族之间。
&esp;&esp;戴上面具后,她对画皮主的崇拜与日俱增。
&esp;&esp;她跪倒在他的脚下,亲吻他的脚印,只为获得一次垂怜的机会,然而画皮主却从来都不碰她。
&esp;&esp;前不久,明王岳翎闯入扬州,强势斩杀了画皮主手下的剥皮匠,并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,想要派人对扬州进行一次彻查。
&esp;&esp;画皮主便送她来了青州,并交给她一个特殊的任务。
&esp;&esp;成为素茹,等一个叫陈二的人,若是能等来,就伺机将其杀掉,剥掉他的脸皮。
&esp;&esp;素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,她假装丢了盘缠的外乡人,对方不仅没有怀疑,还热情地给她烙煎饼吃,并说她读过书,让她帮忙想一想孩子的名字。
&esp;&esp;素茹每天都睡得很晚,即便睡下,也要亮着一盏灯不肯熄灭。
&esp;&esp;每当她看着素茹在烛火下绣着虎头帽时的场景,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嫉妒。
&esp;&esp;那晚,她杀了素茹,剖开了肚子,冷笑着说了一句话。
&esp;&esp;“是个女孩,你的虎头帽绣错了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半个时辰后。
&esp;&esp;陈二家中的水井下。
&esp;&esp;张九阳抱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走了上来,这才是真正的素茹,被残忍杀害后抛尸于井中。
&esp;&esp;他请了罗田县最好的葬仪师,民间称之为出黑,即入殓师,为死者复原生前相貌,保留最后一份尊严。
&esp;&esp;对方的手艺很不错,在忙活了两个时辰后,素茹的尸体已经静静摆放在棺木中。
&esp;&esp;她的脸皮又被缝上了,死婴也被重新缝入腹中,换上了崭新的素色衣裙,面上涂抹脂粉,就连杂乱的头发也被梳理整齐,用一根鹊簪束着。
&esp;&esp;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一般。
&esp;&esp;唯一不和谐的地方,就是这个棺材有点大,比普通的棺材要大上不少。
&esp;&esp;在葬仪师走后,二爷走来,也躺进了棺木之中。
&esp;&esp;“小子,多谢了,还要辛苦你料理一下我们的后事。”
&esp;&esp;“应该的。”
&esp;&esp;张九阳拍拍手。
&esp;&esp;下一刻,阿梨走了过来,端着一杯茶,恭恭敬敬地行礼道:“师父喝茶!”
&esp;&esp;二爷愣了一下。
&esp;&esp;“礼不可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