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边上沏茶的玛瑙险些摔了手中茶盏。
不愧是自家格格。
“无妨,陪你请过安再去,”四爷一愣,不紧不慢道,“先用饭罢。”
两人饭毕,四爷带着她往正院走去。
出乎意料的是,两人并非向前行,瞧着倒像是从前院往后院去,论理说府里女眷们大多住在后头,以福晋的正院为中心两边排布,可她怎么好似在往里走。
四爷自然看出她的心思,“你的院子在我院子的后头,原是预备做个竹林,里头盖一二凉亭。可那儿有个池塘,填了再栽竹子太过靡费了,索性做了个院子。”
这是什么道理,栽树贵,修院子便不贵?皇阿哥哪里缺这点银子,她低着头腹诽道。
实则是当初这一批兄弟们一起修府时,三哥附庸风雅,在园子里不知弄了多少山水竹林,遭汗阿玛好一顿训斥,不论有什么内情,弟弟们自然不敢再花力气捯饬景致了。
他将瓜尔佳氏安排在这儿,一是怕后头福晋和李氏又做些小动作,叫娘娘脸上无光,二是担心这姑娘不安分,带来的丫鬟不懂规矩,在府中惹事,索性先将她们隔开。
谁知这小丫头是这样的性子,昨夜里便是好大的胆子,一双眼睛只盯着他瞧,在帐中更是宜喜宜嗔,高兴时在他背上抓出不知几道印子,经不住了便一把推开他,他从不曾见过这样放肆的女子。
可第二日见了他不但不欢喜,却还好迫不及待地似赶他走一般。
不过这也无妨,四爷勾唇一笑,所谓空潭泄春,古镜照神。她就像一潭清池,一面镜子,年纪小些不经事,又是家里娇宠着长大,本不必学那些弯弯绕绕的女子,美人面下什么心思只有她们自己知道。
四爷龙行虎步间暗自计较一番,更怜爱起她来。
他们走了约一刻钟便到了福晋的正院,宝月的小院子里挂满了红绸便罢了,福晋这儿居然也摆上了各色喜庆的装饰摆设,做这个年代的正妻,居然还要为丈夫娶了小妾同喜。
四爷往上首一坐,挥手叫请安的女子们免礼。
宝月先给福晋请安,只见一个宽额平面的女子坐在上首,一双柳叶眼打量着她,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,却穿着一身鸦青色,绣着菊花八宝纹的旗装,尽显一副端庄姿态。
福晋也暗暗心惊于她的样貌,四爷在旁,她不等宝月拜下便立刻扶她起来,接过她手中的温茶,笑吟吟的,好似很亲热的说道,
“好妹妹,翻了年我便日日等着,可将你盼来了。“
宝月觉得她意有所指,仿佛是在说自己架子大,身为妾室反而叫嫡妻久候。却想不出什么漂亮话圆过去,只干干的说:
“不敢,都是礼部大人们定的吉时。”
福晋被这话一堵,也不敢在四爷面前多说,沉沉地看她一眼,啜一口清茶。